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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限時六十分鐘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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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限時六十分鐘(1)

強化卡給了寧良後,黎非白也沒準備繼續戰鬥。

兩人加了好友以後,就分散開去找阮止的蹤跡。

雖然不知道寧良有什麽方法可以自保,但想到他游刃有餘的樣子,黎非白倒也沒太在意。

不知不覺,六十分鐘的時間所剩無幾。

期間,所有怪物全被斬殺,手機上甚至發來了本場游戲的排行。

排行第一的是容辛淺,她似乎對怪物很是厭嫌,光是一個人就殺了近半數的怪物。

那些怪物雖然被鐵鏈束縛住,但攻擊力可還是在的。

想要斬殺怪物,不比殺鬼怪那般輕松。

讓黎非白比較意外的是,排行第二的,是江清安。

他看起來不像是對怪物感興趣的人。

想到這,黎非白不由自主撫了撫自己手臂上的繃帶。

還好,她纏得緊,活動了這麽久,繃帶也沒有松開。

不知道寧良那邊有沒有阮止的消息,最壞的可能就是,阮止已經死在了這場狩獵游戲裏。

黎非白點開通訊錄,一個窗口瞬間彈了出來,與此同時,幾十條消息瘋狂刷屏。

她把封辭忘記了。

手機靜音後,是聽不到消息的,只能接收到有關游戲的消息。

誰能想到被無視成這樣,封辭都沒掛斷通話?

搞不懂這家夥腦袋到底是什麽構造。

黎非白無奈的嘆了口氣,簡單掃了眼上面的消息,無非是封辭罵她的一些話。

最後一條消息,是五分鐘前。

[封辭:黎非白,你完了!]

至於和封辭的通話時長已經有兩個小時了,封辭那邊一片漆黑,但是卻沒有掛斷。

黎非白面無表情直接掛斷了電話,她翻到寧良那一欄。

[黎非白:如何?]

[寧良良醬超可愛:不行啊!我腿都快跑斷了,也沒找到你說的那個人,我還和其他人打聽了,都沒有消息,不過……]

[黎非白:說。]

[寧良良醬超可愛:聽說蘇禦也來了,不過他好像是來旁觀的,沒參加進來。]

黎非白擡眼環顧四周,娛樂場裏死的人其實不算多。

能在Instinct裏活到現在,並且升級為高玩的,其實沒幾個會像瘦高男那種腦子一根筋的。

可能是黎非白點不太好,所以,總是能碰到這些人。

她此時找了把沒有毀壞的椅子坐在人少的地方休息。

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在動手了,場上的人幾乎都在調整休息。

忽然,黎非白感覺有人站到了自己前面,擡頭看過去。

只見容辛淺不知從哪拿了把椅子,不客氣地坐在了黎非白對面。

“我看到了,你拿的首殺,我想問問,那張強化卡呢?”

“被人搶了。”黎非白面部表情很少,只是隱隱透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意味。

再加上,黎非白現在身上屬實有些狼狽。

她特意沒有用異能清洗幹凈身上的血,等的就是像容辛淺這種找上門來的人。

“那還真是可惜了。”

容辛淺很是惋惜地看著黎非白,好像真的在為她打抱不平一般。

黎非白沒有太在意,只道是自己能力不夠,才保不住想要的東西。
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,容辛淺突然看向黎非白,正色道:“要不要加入我的公會?”

黎非白沒有馬上回答,不經意地在容辛淺胸前的徽章上掃了一眼。

原來如此,狩獵游戲,不光是殺怪物,還有人會拉攏玩家加入公會。

說到底,公會用來做什麽的?

似看出黎非白不了解公會,容辛淺笑了笑。

“你現在還無法離開休息區吧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你想離開嗎?”見黎非白沈默,容辛淺笑了笑,伸手在金色腕帶上撫了一下,一個光屏彈出,漂浮在黎非白面前。

“你可以用手滑動一下,這裏是我們公會的資料。”

黎非白按照容辛淺說的,擡手在光屏上點了一下,只見眼前緩緩浮現出一個立體的大樓。

“我的公會坐落於阿地伊甸城區,相較於這裏要更加自由一些,民風也比較溫和,不太喜歡那種打打殺殺的,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,阿地伊甸的人類,異能更偏向於治愈和防禦。”

“所以,我們公會會向一些異能強悍的玩家提出邀請。”

“你可以理解為,我們想要守護城區,並且願意接納底層人類進入,加入公會的人,可以在阿地伊甸,隨意出入。”

如果容辛淺所言不假,那阿地伊甸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。

註射過基因改造劑的底層人類,有了進入Instinct的機會,在游戲裏提升自身條件。

然後,幾次過後,升級為高玩,光腦更新。

多了一些很多黎非白不知道的東西。

公會,玩家排行榜,以及,其他城區。

她以前到底是生活在怎樣一個地方,竟對這些都一無所知。

“除了自由出入以外,還有其他的嗎?”黎非白問。

容辛淺笑了笑,“貢獻值,還有玩家對戰,獎勵都是很豐富的。”

玩家對戰黎非白了解一點,手機更新時,有提到過。

她記得,玩家對戰前十玩家,可摘除底層人類稱號。

容辛淺朝黎非白拋出了橄欖枝,並說出了極其誘人的條件,“只有有公會的人,才能參加玩家對戰,你應該不是甘心待在休息區的人吧?”“加入公會的玩家,還可以接任務,一單上千點數都有可能。”

“任務?”

“帶一些弱的人過關,或者說,在游戲裏,幫忙解決掉誰,這些都可以算做個人任務,城區裏,並不像休息區裏這樣,沒有律法約束,我們的執行官還挺嚴苛的。”

說到執行官的時候,容辛淺的神色莫名有些古怪。

說不出來是敬仰,還是畏懼,又或許都有。

容辛淺按了下金色腕帶,兩人面前出現一塊面板,全是排名。

“這些都是玩家對戰裏的玩家,每個名次,都會有相對應的獎勵,據說第一,每天都會發上萬點數,也不知道真的假的,我到現在還沒有上去過呢。”

“怎麽樣,要不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?”

雖說容辛淺可能是礙於黎非白現在沒有同意,所以沒有講的特別詳細,但種種條件,說不動心是假的。

如果可以,誰不願意去廣闊的天地,自由行動呢?

終日在休息區和游戲裏兩點一線,見慣了殺戮,麻木的心,似有所動容。

黎非白垂下眼簾,“我加……”

入字還未說出口,一只手悄無聲息地從後方伸出,猛地捂住了黎非白的眼睛,並把她連著椅子一起往後拖拽了近一米。

黎非白在那只手捂住自己時,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臂,十指用力去摳那處的皮肉想要逼身後的人松手。

奈何那人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,避也不避,就死死捂著她。

“咣當。”椅子倒在地上。

視線受阻,黑暗加劇了人對於未知的恐懼感,把所有不安放到最大。

這人是誰?

能在她和容辛淺都毫無察覺的時候出現。

黎非白可以肯定,容辛淺也不清楚是什麽情況,在眼睛被捂住的瞬間,她看到了坐在對面的容辛淺猛地站起身。

黎非白只掙紮了不到兩秒就冷靜下來,雙手不在去抓身後的人。

她故意放松身子,後背貼在那人的身前。

憑感覺來看,是個男人,個子很高至少在一米八五左右。

許是發現黎非白不亂動了,那人的力不自覺的收了兩分。

而就在這個時候,黎非白猛然擡腿,狠狠踩在那人腳面上。

聽到這人呼吸聲加重了些許的同時,黎非白上身下彎,雙手抱住那人的胳膊,想要把人過肩摔摔出去。

不曾想,是那人猜到黎非白的想法,亦或者是近身戰經驗足,竟紋絲不動。

黎非白正準備用異能幫身後這人清醒下腦子的時候。

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壓低的輕笑。

“拜拜同學的歡迎方式一如既往的特別啊!”

封辭!

他怎麽會在這?

黎非白的身體頓時入墜冰窖,寒毛豎起,全身緊繃著一動不動,大腦飛速運轉。

就在黎非白思考著怎麽才能殺了封辭的時候,突然覺得肩膀處一沈。

封辭居然恬不知恥的把臉湊了過來。

他埋在黎非白的肩窩處,輕輕地蹭了兩下,柔軟的頭發觸到黎非白臉上,有些發癢。

黎非白頓時渾身止不住的發抖。

封辭很是疑惑的“咦”了一聲,擡起頭對著黎非白的脖頸處吹了一口氣。

然後,黎非白抖得更厲害了。

再開口時,封辭聲音陰沈了很多,“你怕我?”他面色陰郁,眉頭緊蹙,漆黑的眼中有細細的血絲,手上的力道逐漸加大,仿佛他手按著的不是一個人,而是隨時可以捏碎的核桃。

黎非白尾音上揚,唇語間吐出一個字,“怕?”

封辭垂下頭,黑眸死死盯著黎非白,眼神陰晦不明。

“我怕你死不了!”

說話間,短刺被水包裹著,破風而來,直直刺向身後的封辭。

黎非白聽到短刺撞在墻上的聲音,心裏不免有些遺憾,水帶動武器的速度還是不夠,讓封辭這廝躲過去了。

看來,還要在想想其他使用異能的方法。

“找死!”封辭驀地說了這麽一句。

下一秒,黎非白感覺到有什麽液體濺到了自己身上。

有點熱,像是血。

然後黎非白就聽見容辛淺劇烈咳嗽的聲音。

怎麽回事?

封辭幹了什麽?

不等黎非白細想,附在眼上冰冷的手往後拉了一下。

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,黎非白暫時只能由著封辭,等待下一個時機。

她的後腦靠在了封辭的肩上,只覺得渾身血液流動的速度都慢了下來,就好像被狼咬住了脖子,異常危險,動彈不得。

接著,黎非白聽到容辛淺質問的聲音。

“她是要加入我們梵音公會的玩家,你是要和梵音作對嗎?”

“什麽東西?”封辭很是嫌棄地吐槽了一句,隨後低下頭問黎非白,“你一直都在這?”

“……”黎非白沒理他。

封辭早就習慣了黎非白不願和多自己多言,除了眼神更冷了以外,沒有過多情緒。

他知道,黎非白討厭自己。

黎非白也不是什麽怕的發抖,更多的是被氣的。

封辭覺得很好玩,對,就是因為好玩,所以才一直捂著黎非白的眼睛,用身體去感受,黎非白氣得發抖的樣子。

過了一會兒,黎非白穩住心神,沒那麽氣了,身子也不抖了,安靜地用耳朵去聽周圍的動靜。

容辛淺似乎是對封辭出手了,只不過聽封辭這連呼吸都沒亂的架勢,想來容辛淺應該是輸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封辭終於把手拿下來了。

雙眼重新接觸到光線有些不適應,黎非白下意識低下頭,用手去擋光。

模糊地視線中出現了一片鮮紅之色。

黎非白身子一僵,定睛看去才發現自己腳邊躺了十幾具屍體。

屍體上表情可怖,就像是臨死前看見了最為可怕的事物,活生生被嚇死的一般。

他們身上全是各種異能使用留下的痕跡,而看攻擊方式和傷痕走向,似乎是他們自己所為。

這是封辭做的?

他是怎麽悄無聲息殺了這麽多人的?

想到這,黎非白想起了林擇,似乎林擇當時,也是這般表情。

黎非白擡頭望去,容辛淺目中閃爍著驚愕神色,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,隨後,她好似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後退,眼中閃過一抹懊悔。

糟了,光是氣勢上,就輸了。

“拜拜,他們太吵了,是不是?”封辭唇齒間流轉著暧昧的稱呼,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背脊發涼。

吵?

沒看到場上的人都被這一幕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嗎?

之前虐殺怪物的那幫人,此時都像是鵪鶉一樣縮著脖子,看都不敢看向這邊。

“我聽電話裏說,你想找的人好像死在這裏了,我來幫你,把他們都解決了吧?不用謝我!”

說著,封辭緩緩擡起手。

那一個簡單的動作,在黎非白眼中仿佛放慢了十幾倍。

他看見封辭表情陰鷙,滿是外洩的殺意,和在游戲裏總是似笑非笑,各種算計人的樣子不同。

一個人在黎非白眼前爆開,就像是煙花一樣,血液揚灑四濺,不似煙花那般美好奪目,卻同樣讓人移不開眼。

“好看嗎?”封辭微微垂著眼睫,柔聲問道。

黎非白默了默,封辭簡直是太危險了。

除了在小班課堂時見過這人用計殺人外,這還是黎非白第一次見封辭如此直接的殺人。

簡單。

是的,就是簡單。

簡直就像是隨手朝蟻穴之中丟了塊石頭,完全不知道可以砸死幾只螞蟻,就是隨意為之。

黎非白不是聖人,更何況她自己都不知道封辭現在想幹什麽。

當她看到十幾個人炸成煙花時,心已經麻木了,甚至看得有些倦了。

突然,她感覺到一只手環住了自己的腰,動作並不強硬,反而有種小心翼翼試探的意味。

黎非白覺得,她的感覺可能出了問題。

這個正在瘋狂殺人的大尾巴狼,怎麽可能有這種思想。

“黎非白,我聽到你說要加入公會。”“你是我的,是我先發現的。”黎非白無語,這人說什麽瘋話呢?

殺人殺的腦子都出問題了嗎?

話說,今天的封辭,好像是有點和之前不太一樣。

至於哪不一樣,黎非白也說不上來。

“他們好吵。”封辭閉上眼睛,將下巴搭在黎非白肩上。

封辭似乎對聲音很敏感,幾句話的功夫,說了兩次吵。

好像,他對林擇用異能的時候,也說過“吵”?

難道說,封辭的異能使用代價就是“吵”嗎?

“吵”到底是什麽意思?

“嫌吵你就走。”

其實黎非白想說滾的,但現在的封辭有點不太對勁,她雖說沒有多害怕,但也不想在沒搞清封辭異能的情況下,就變成煙花。

忽然,“煙花”停了。

地面一片狼籍,即使有負責清理的機器人,也無法短時間內處理幹凈。

娛樂場剩餘的人,面上都很難看,心裏也是直發虛。

說實話,他們中的人,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莫名其妙就被殺了,只能跟著到處跑。

可惜,娛樂場的“狩獵游戲”限時六十分鐘,這個期間的人,是無法離開的。

此時就連一些自認異能強悍的玩家,都不敢輕舉妄動。

一個人眼珠子轉了轉,臉上擺著笑容,首先說道:“這位……不知我們當中的誰惹了您不悅?讓您連對戰都不想發起……”

這話說的不算隱晦,很明顯就是想找出那個人,讓封辭解氣。

是了,在這裏,殺人前發起對戰,對方死後,所有點數都可以歸自己。

而發起對戰,是除了在對戰場以外,只有高玩可以進行的活動。

優勝劣汰,活下來的人,擁有更多點數,這不比在游戲裏的點數要來得更快?

總感覺,這個更新後的“高玩”有點不太正常。

假如說,Instinct的游戲,玩家可以自由組隊,共同獲得獎勵,然後根據評分公平分配點數。

這個在Instinct之上的升級,顯得就更加殘酷無情了。

黎非白側目去看封辭,才發現,兩人現在的姿勢過分親密,根本看不到封辭的表情。

許是見封辭沒有回應,那人又準備開口。

話還沒有說完,他就變成了絢麗的“煙花”。

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,黎非白無聲皺了皺眉。

剩下的人,忍不住用驚恐的目光看向封辭,整個娛樂場都安靜下來,靜的仿佛能聽到他們緊張的吞咽口水的聲音。他們徹底打消了之前想要和封辭談話的想法。

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大殺神,壓根不在乎點數,甚至根本不聽人講話。

封辭突然動了動,把頭轉向黎非白,溫熱的呼吸吹拂在黎非白的耳朵上,引起黎非白渾身的不適。

這深井冰又想幹什麽?

“你說,那些被他們殺死的人,是不是也用這種眼神看過他們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也會這樣嗎?”封辭繼續問。黎非白不知道自己面對死亡是否會害怕,但至少,她不會選擇坦然接受。

不然,她也不會活到現在了。

只有不顧一切,努力到死,才有資格說自己盡力了,不是嗎?

奇怪的是,封辭問完那句話以後,就安靜下來了。

黎非白感受到有好幾道灼灼的目光看向自己,擡眼望去,她和封辭站在一起,娛樂場所有人都在另一邊,眼中滿是絕望,哀求,掙紮,不甘……

真的好像那只臨死前的怪物。

“你會像他們那樣嗎?”良久,封辭才又問了個差不多的問題。

黎非白不知道他為什麽執著於這個問題,不理怕是不行了,只好開口道:“不會。”

“是嗎?”

“我會想方設法殺了你。”

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,就像是情侶間耳鬢廝磨,讓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,旁人只能看到他們“親密無間”的姿勢。

封辭聽了不怒反笑,低頭望著這個被自己圈起來的女生。

她總是面無表情著一張臉,哪怕生氣都能很快平覆下來。

陷入絕望時,眼中始終都有著不會熄滅名為希望的光。

仿佛隔著衣服,都能感覺到那滾燙熾熱的心跳。

外冷內熱嗎?

封辭抿唇不語。

“封辭,能放開我了嗎?”黎非白淡淡道,聽不出來情緒。

“不能。”

黎非白低頭看著那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。

不得不說,這個男人除了面容生的好以外,就連手臂肌肉流線都堪稱一絕,皮膚上有著不知何時留下來的疤痕,手腕除了黑色手環以外,別無裝飾。

而現在,那只手,緊緊抱著她。

黎非白深吸了一口氣,像是壓抑住某種沖動般。

她道:“封辭,你知道嗎?”

封辭勾起唇角笑了笑,帶著戾氣垂眸看著黎非白的側顏。

就在這時,黎非白猛然仰起頭與封辭視線相對,對著封辭粲然一笑。

封辭指尖忍不住一顫,那一瞬間,心頭的雜念,所有嘈雜的聲音悉數煙消雲散。

只見黎非白用著仿若冰川融化過後般燦爛的笑容,說道。

“沒有什麽比和討厭的男人接觸更惡心的事了。”

誰說冰山融化後就是柔情似水?

在黎非白這裏,那就是極致壓抑的怒火化了冰,化為淹沒吞噬一切的水。

冰川融化,危害有多大?

封辭挑了挑眉,嘴角上揚,眼中卻是遏制不住的暴虐。

脖子挺細,想來一下就能扭斷了。

不過小狐貍貌似成長的很快,都學會用笑來唬人了。

如果忽略後面那蠢蠢欲動指著自己的短刺,倒也不失為一副美景。

封辭緩緩松開了手。

然後他看見黎非白楞了一秒,反應過來以後,猛地跳出兩米遠,手中握著短刺,如臨大敵一般。

封辭竟然覺得有些好笑。

看,這樣小狐貍不就能露出別的情緒了。

黎非白是真沒想到封辭會突然放開自己,按照封辭之前的種種跡象來看,怎麽說都會在惡心她一陣子。

完全搞不懂這人腦子裏在想什麽!

黎非白郁悶的皺了皺眉。

封辭勾起唇角,笑容意味深長。

“有病。”黎非白終是沒忍住,罵了出來。

有多好教養的人,遇到封辭,都要破功。

“你不找人了?”封辭看向幸存下來的人。

那些人也不是普通人,見他看過來,下意識想要遁逃,可時間還未到,再加上封辭行事作風屬實兇殘,一個個腳都像生了根似的,定在原地。

話題轉的太快,以至於黎非白都思考了幾秒,才知道封辭說的是什麽。

她沒好氣道:“要你管?”

說完以後,黎非白也懵了一下,她什麽時候開始說這種話了?

以往哪次面對敵人,不是沈下心來專註分析弱點,和提升自己的能力。

或許是跟封辭相處,完全不能用常理推斷吧。

想到這,黎非白也釋然了,早晚有一天,她要強大到把封辭踩在腳下,看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。

黎非白越想越有動力,之前因狩獵游戲而煩躁陰郁的心情蕩然無存。

必須變得更強!

註意到黎非白那微弱的轉變,封辭擡手扶額,居然大笑起來。

黎非白:……

他笑了很久,直到身上的戾氣都收斂起來,好似剛才殺了數十人的人不是他一樣。

封辭伸手指了指手環,道:“一點了。”

也就是說,狩獵游戲,結束了!

黎非白掏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信息,這次的狩獵游戲徹底讓封辭攪局了,各種信息雜亂堆積在一起,一時間讓人分不清哪個是有用的消息。

總得來說。

狩獵游戲,以虐殺怪物為開場,點燃現場氣氛,本來應該還有什麽公會之爭,全都讓封辭玩脫了。

這家夥犯病,就不能滾遠一點發作嗎?

黎非白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,阮止沒有找到,公會沒有加入,很多事情都沒弄清楚……

恍惚間,有種兩個多小時白忙一場的錯覺。

一條消息彈了出來。

[寧良良醬超可愛:餵餵餵,你那什麽情況啊!]

[寧良良醬超可愛:我剛才差點死掉了!]

看完消息,黎非白在人群中尋找了一會,最後在一處最角落的地方,看到了縮在墻角,瘋狂往桌子上貼道具卡的寧良。

他個子小,運氣也不錯,躲在那裏,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。

哪怕他的異能不強,但看那滿是防禦波動的桌子,應該不至於差點死掉。

“你看什麽呢?”封辭此時像個沒事人一樣,湊到黎非白旁邊,低頭看她的手機。

黎非白毫不猶豫把短刺橫在面前,同時把手機收好。

“行行行,不看。”封辭心情似乎不錯,聳了聳肩膀站在原地開始玩自己的黑色手環。

真就沒在往黎非白那邊靠近。

黎非白警惕地定睛看了他許久,默不作聲往旁邊挪了兩步,才重新打開手機。

她心態倒也好,完全不管其他人是什麽目光。

手指在屏幕上滑動,一條又一條消息從眼前略過,但就是找不到趙武的對話框。

怎麽回事?

難道說趙武死了嗎?

黎非白又去了那所謂的玩家排行榜上找。

排行榜上玩家總數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數字,足足有幾十萬人。

即使有名字可以快速搜索,同名同姓的玩家依然很多。

只不過,這裏面並沒有她認識的那個趙武。

趙武真的死了?

是在混戰裏死的,還是被封辭殺了?

黎非白看著手機屏幕沈默片刻。

就連寧良在發過來消息,也沒有理會。

最尷尬的要數娛樂場裏的玩家了,狩獵游戲倉皇結束,封辭也不在殺人。

引起這一系列事情的兩個人,居然站在原地各自“玩”起了光腦。

所以,他們現在是能走了,還是不能走?

有個膽子比較大的人,偷偷用點數兌換了瞬移卡。

這種瞬移卡,不比瞬移異能,沒有任何副作用,但只能小範圍內瞬移,使用時不能被打擾,否則會被迫中斷,白白浪費一張道具卡。

他鬼鬼祟祟的偷偷使用道具,身體像是游戲卡頓一樣,被奇怪的東西包裹住,下一瞬,消失在了原地。

在他周圍的人,下意識看向封辭的方向。

見封辭不為所動,心裏不由得松了口氣。

終於能走了。

其他人紛紛效仿,購買瞬移卡,離開娛樂場。

還有一些點數拮據的玩家,選擇進入游戲離開這裏。

很奇怪,無論從哪裏進入游戲,出游戲時,都會回到休息區。

就像是游戲裏的出生點一樣。

淩晨一點,這場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。

黎非白一點都不想管封辭,奈何自己走到哪,他就跟到哪,看那架勢,是不準備離開了。

寧良縮縮脖子硬著頭皮站在距離黎非白五米遠之外。

他有仔細觀察過那些被封辭殺的人,“煙花”是半徑五米之內放的,至於先前那些,似乎是用別的方法殺死的。

他現在這個距離,大概,勉強,可能算是安全。

“那,那個……”寧良弱弱的開口,當視線和封辭對上的時候,猛地打了個激靈,又往後退了一步。

“什麽?”黎非白問。

“人我沒幫你找到,這個卡還你!”說著,寧良依依不舍,把強化卡從自己的小金庫裏拿出來,放到地上。

黎非白興致缺缺,滿腦子都在想阮止的事,“你拿著吧。”

寧良欲哭無淚連忙擺手,“不了不了。”

他可是清楚的聽到封辭說的那句,“我來幫你把他們都解決了吧?”

也就是說,剛才死那麽多人,都是因為黎非白,寧良哪裏還敢在碰黎非白的東西。

黎非白不知道他在怕什麽,狐疑地看了他一眼。

一旁當背景墻的封辭忽地開口,“你如果不要,給我吧?”

“……”寧良沒敢接話,偷偷瞄著黎非白的臉色。

結果,什麽都沒看出來。

好在封辭是個喜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人,他直接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強化卡。

寧良再次退出三米遠。

黎非白:……

這兩個人怎麽回事?

該說不說,寧良的個子是真的小,頂多也就一米五五的樣子。

封辭垂眸看著他,嘴角上揚,像極了欺負小孩子的熊大人。

寧良:救命,這裏有好可怕的人!

寧良整個人都隨著封辭的一舉一動提心吊膽著,封辭往前邁一步,他就嚇得提起一口氣往後退一步。

封辭停下腳步,他就跟著松了一口氣。

來回幾次後,一大一小竟然走出去了十來米遠。

黎非白正愁不能清凈,見這一幕,懶得去管,全當沒有看見。

“咣當”

一聲巨響,在這人去樓空的娛樂場裏,很是突兀。

黎非白聞聲擡眼看過去,只見寧良坐在地上,旁邊倒著一把椅子,顯然是後退時撞倒的。

“你沒事吧?”一只手輕輕扶住了寧良的胳膊,稍一用力,便將他拉了起來。

扶他的人笑容如沐春風,語氣輕柔,一看就是個大好人!

寧良連忙抱住那人胳膊,拼命往後躲,“哥哥,我害怕……”

寧良年紀不大,但卻把戲精兩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。

初見黎非白時,裝的是張揚牛逼人設,後來被黎非白揍了,立馬乖巧喊姐姐,在封辭面前,唯唯諾諾夾著尾巴做人,現在倒是哥哥喊的也很熟練……

被他抱住的人,正是江清安。

江清安絲毫不介意被寧良抱著,一如既往的溫和有禮,再見封辭時,微微一笑,算是打了個招呼。

封辭翻了個白眼,隱約能聽見他“嘖”了一聲。

他唰地扭過頭,沖著黎非白大喊,“拜拜,有你熟人!”

他自然知曉江清安和黎非白之間發生的事,此時大喊不過是故意挑事想看戲罷了。

黎非白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,面上無波無瀾,多餘的眼神都沒在那邊停留一秒。

對於黎非白的疏遠,江清安保持著微笑,顯得並不在意。

反倒是寧良,眼珠子很是機靈的轉了轉,一會看看這個,一會看看那個,最後還是覺得黎非白最厲害。

她居然能面不改色一臉淡然的坐著繼續玩手機!

“淡然”的黎非白還在玩家排行榜上搜尋有關趙武和蘇禦的資料。

阮止肯定不是高玩,在這上面根本沒有關於她的信息,現在也就只能從蘇禦那下手了。

可就在這時,容辛淺走了過來,她身旁跟著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,還有

阮止!

阮止在見到黎非白的瞬間就哭了出來,“黎,黎非白,謝謝你……”

她邊哭邊用手擦著眼淚,那雙手纖細漂亮,沒有任何傷痕。

“你?”黎非白很是不解地看著她。

卻見那個長相普通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,“不好意思,黎小姐,我的人不太聽話,擅自綁了阮止,不過你放心,我保證阮止一根頭發都沒少。”

黎非白眉頭微蹙。

這聲音……是蘇禦?

這已經是黎非白見到蘇禦的第三張面孔了,他似乎每次都會換成不同的樣貌,就連身高體型都有所改變。

真是便利的異能。

“那消息是?”黎非白指後來給自己發消息的趙武。

蘇禦直接承認了,“是我發的,當時我已經把趙武掛起來了。本來是想當面和你道個歉,沒想到這裏人實在是太多了,一時之間沒有找到你,想著反正你也是高玩了,不如叫上你一起參加游戲。”

黎非白不信。

如果蘇禦早就知曉了趙武的所作所為,並提前救下了阮止。

那立方的視頻,手機的消息,無一不在彰顯著蘇禦的別有用心。

阮止走到黎非白面前伸出手,“我的手,確實被……被砍斷了,是蘇禦救了我。”再生道具嗎?

黎非白記得,在兌換區裏這個藥劑,價格不菲,藥如其名,可再生血肉組織。

但是像砍斷頭,或者手臂,這種,是不行的,它只能在非常小的範圍內“再生”,也可以說是藥效更好的治療藥劑。

細看下來,阮止的食指與中指上都有兩條粉紅色的細線。

幾乎是瞬間,黎非白就理清了一系列的事情。

先是趙武綁了阮止,而後阮止被蘇禦所救,但蘇禦卻並未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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